“110巡警今晚抓到一名尾随下班女工的可疑男子，你们速去110直属巡警大队，将可疑男子带回审查，有什么情况与我联系。”李支队长爽直清脆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。

探员们听到这一消息，立即离开热热闹闹的酒吧，驱车径直来到110直属巡警大队。

巡警大队办公室里，受害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，她秀发披肩，青绿色的皮大衣裹住丰满的身体，一张似笑非笑、似怒非怒的睑。中年妇女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，忙欠起身体说：“你们是刑警吗？我报警的目的是请你们把这流氓绳之以法，免得他以后再害人。”

“好，请坐下慢慢讲。”韩威探长用手示意她坐下。

中年妇女比比划划，滔滔不绝地说道：“今晚九点半左右，我从商厦下班步行回家，以往都是骑自行车，因这几天冰雪封地，我只有步行，途经小花园时，我突发奇想，想进入小花园欣赏雪夜美景，于是，沿着小花园的石路，穿越过去。当我走到花园中间的时候，忽然发现有一个人在树林里闪动，当时心里非常害怕，就加快步伐，继续行走，然而心里仍不踏实，回头一看，一个可疑的男子跟在我的后面。我走慢，后面的男子也走慢，我故意快走，后面的男子也快步尾随。于是，我拼命奔跑，后面的男子也穷追不舍。我想，这下肯定是遇上坏人了，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：救命。正在这时，110警车闪着灯飞奔而过，听到我的喊叫，就把尾随我的可疑男了抓起来了，事情就是这样的。”

“把这可疑男了带回去！”

审讯一室，可疑男子低着像霜打小草似地垂着的脑袋，双手捂着膝盖，显出无可奈何、一筹莫展的样子。

“你的姓名，住址及年龄？”李坚坐在审讯室，对可疑男子发问。

瘦长身材的可疑男子抹一下额头上的冷汗，抬头环视，怯声怯气地说：“我是塑料分厂下岗工人，叫赵有天，今年41岁，家住淮河路。”

“你的职业！”

“我以前擦皮鞋，现在是理发师，真是从基层干起，现在终于爬到顶峰了。”

 “你不要油腔滑调，把今晚活动情况讲一下？”李坚面孔铁板，不苟言笑。

“今晚九点钟从朋友‘三子’家喝酒回家，途经小花园，在亭子里坐一会。当时冷风阵阵，我全身发冷，就在小花园的石路上溜达，或走或跑。快到淮河路时，走在我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忽然惊叫几声，就在这时110警车下来几个警察向我冲来，我吓得不知所措，向花园里跑去，就被警察抓到。”赵有天紧张得脖子发硬，脑袋像木偶似地在转动着。

“赵有天，这里是刑警队，你的演讲很动人，可这里不是演播室，而是审讯室；你不要转弯抹角，自己给自己脸上抹粉，你必须把你的所作所为，所思所想，像竹筒倒豆子一样，全部给倒出来。”韩威探长站在李坚的身旁，对坐立不安，诡眉诈眼的赵有天厉声说道。

“我真不知道讲什么。”赵有天摆动着脑袋，欲言又止。

“讲你该讲的！”李坚一边记录，一边说道。

“那个臭婆娘，长得像癞蛤蟆，谁对她有歹心。”赵有天忽然叫起来，显得愤愤不平。

一语泄天机！韩威探长立该到意识到赵有天今晚是在暗处窥视并跟踪过这名妇女：假定赵有天是犯罪嫌疑人，他已具备的条件是尾随披肩长发女人这一条件，无论是作案选定的时间、地点和目标与两起凶杀案件均相吻合；那在现场如能找到绳索或玫瑰花之类的物品，犯罪条件则具备。

韩威探长一阵欣喜，留下李坚在审讯可疑男子，然后兵分两路，郭小峰和王大勇驱车至小花园派出所，了解赵有天有关情况和平时表现；自己与赵飞燕到小花园现场搜寻有关可疑物品。

小花园全是矮矮的刺柏树，在这寒冷的冬季，万木萧疏，但枝叶仍翠绿可爱，迎风傲雪；枯萎剌柏树，全没有叶子，枝丫上结成了冰，在夜晚的灯光照射下，犹如美丽的珊瑚树。一条石路弯弯曲曲向花园深处婉蜓，韩威探长与赵飞燕各持电简，以石路为中心，向两边仔细地搜索寻找。

电简的光照距离正好是视线范围之内，皑皑白雪上的物品清晰可见，沿着石路两旁从东向西，地毯似的搜寻没有发现可疑物品。

随之郭小峰、王大勇已从小花园派出所调查完毕前来增援。

“探长，赵有天这家伙真有不少‘丑闻’。”郭小峰一边在路旁搜索，一边向韩威探长汇报调查的情况。

“有违法记录，无犯罪前科，是吗？”韩威探长说。

“对，赵有天在1992年偷看妇女上厕所被当场抓获，小花园派出所以“流氓案”立案查处，被治安拘留十五天；1995年在兰大浴吧偷看妇女洗澡，被兰大派出所治安拘留十五天。”郭小峰有条不紊地说着。

“真他妈的变态！”韩威探长骂了一句。

回到刑警支队，审讯一室里的赵有天仍然是耷拉着脑袋，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。

“赵有天，该交待了！”韩威探长他坐在藤椅上绷着脸，两束鹰隼眼的目光两眼直盯着赵有天

蜷缩一角的赵有天抬起头看了韩威探长一眼，愣愣怔怔地，又低下头，他认为尾随妇女，只是违法，态度不好，让眼前的刑警给逮住了，到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。过了好一阵子，他怯声气怯气地说：“好，我交待！”

赵有天脸上呈现出一副死人般僵硬的神色，抬起头说道：“以前的丑事，你们已去派出所调查，我知道是蒙混过不过去，也不想多说，希望你们给我机会，重新做人。”

“继续交代！”李坚鄙夷地看了赵有天一眼。

“今晚九点钟，我从朋友家喝酒之后，带着酒意，进入小花园。我有偷看女人这个坏毛病。在树林暗处，我发现有一名妇女在石路上行走，就暗中尾随。一阵奇香从这女人身上散发，直剌入我的鼻子，我着了魔似地，跟在这名妇女身后。她走得慢，我也慢，她走快，我也走快，穷追不舍，突然她高声叫喊起来，我吓得拔腿就跑，不料被巡警抓获，其实我根本没有伤害人的意思，也没有动手动脚的行为，为了这个毛病，我与老婆离了婚，儿子也走了。哎，我真不该啊！”赵有天一边说，一边伤心地落下泪来。

“变态！”李坚对着赵有天骂了一句，抓起赵有天的右手指，在讯问笔录上按下一个清晰的食指印。

李支队长办公室里亮着灯，韩威探长准备把今晚情况作一个汇报，轻轻推开了门，一股清香馥郁、芬芳扑鼻，原来茶几上的一盆梅花盛开了，吐露出的花瓣红似片片朝霞。李支队披着橄榄绿大衣，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。

“进展如何？”他摘下眼镜，面对着韩威探长问道。

“支队长，这家伙叫赵有天，因偷看妇女上厕所、洗澡两次被公安机关的处理，这次他旧病复发，酒后追逐尾随妇女。调查中没有发现其它问题，现场己经进行了搜寻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。”韩威探长答道。

“狗守茅厕，定有目的，赵有天的所作所为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另有所图。其前期活动情况，与两起杀人案有惊人相似之处，后期活动未遂，原因是什么？现场已搜索，还可以搜查他的家嘛！搜查的时候要注意发现绳索、刀子和黄玫魂之类物证。”李支队长坐在藤椅上提醒着韩威探长。

“明白，我们立即行劲！”韩威探长脆快了当答道。

踏着积雪，韩威探长带着探员步行至淮河路居委会。敲开门，值班副主任老李十分热情地把刑警领进了居委会办公室，办公室面积不大，却很暖和。韩威探长谦虚而又诚恳地说道：“李主任，半夜打搅了，因涉及的案件急需查证，所以不得不在寒夜到此，请原谅，今天我们来，主要是想了解你们辖区一个叫赵有天的人。”

“赵有天那小子啊，他有两大爱好，爱好喝酒，爱好偷看女人。前年他的老婆带着他的儿子离他而去了，现在他光杆司令独自一人，不务正业，常常深夜哼着小曲回家。邻里左右对他都嗤之以鼻，小孩和妇女见到他更像避瘟疫一样躲开。”李副主任滔滔不绝。

 “李主任，我们还想请你配合一下，领我们去赵有天的家，搜查的时候，请你做一个见证人。”韩威探长和颜悦色地说。

“行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李主任爽快地答应道。他有一张红润滑的脸， 双目炯炯有神，声音十分地洪亮，显得精神矍铄。他虽是居委会一个副主任，对刑警“搜查”这一办案程序却十分的了解，因为他在这个居委会已经二十余年，经常协助公安机关办案。

走在积雪上，发出“咔嚓”的声音，给这寂静的夜，带来了几分生机。来到赵有天的家，郭小峰把赵有天的随身钥匙早己拿来，铁门打开了，随之木门也被打开。

只有一间房，中间放着双人床，棉被乱成一团，床的左边是一个组合衣柜，右边是一张写字桌。

“搜查证”摆放在写字台上，在李副主任的见证下，韩威探长一行人对赵有天的屋子进行搜查。

搜查正在进行着，郭小峰忽然惊叫一声：“探长，找到了！”

“找到了什么？”韩威探长问道。

“找到一大堆女人胸罩，快来看。”郭小峰兴奋不已。

韩威探长走过去，郭小峰已把一个红颜色的木箱打开。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五颜六色的各种款式的胸罩。

“有多少只？”韩威探长笑着对郭小峰说。

“共有六十四只胸罩。”

“你的工作做得很细，这些胸罩应该是赵有天共偷窃得来的，按每只胸罩至少十元算起，那么赵有天共盗窃六百四十元，可以治安拘留他十五天。”韩威探长不露声色，带着戏谑的口气说。

经过搜查，没有找到案件要寻找的绳索、黄玫瑰花之类物品。凌晨两点，韩威探长带探员回到刑警支队，把违法嫌疑人的赵有天移送到小花园派出所处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