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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了解案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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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威探长心里想到,我们以前是纯真的友情,现在应该还是纯洁的友谊,这没有变化,现实也是不可能改变的。

“那么,你的丈夫呢?”韩威探长坐在黑色的沙发上,瞥见墙壁上一张方菲与一英俊男子的结婚合影照片,便料定是她的丈夫。方菲没有回答,两络长发把整过脸遮掩住。过一会儿,方菲从厨房端出一杯绿茶放在韩威探长的面前,韩威探长才发现她大理石般明净的脸是那样苍白,她的眼睛没有记忆中水灵,显得颓唐失神,笼罩着忧郁。

言谈中,方菲神情忧郁,极力回避她丈夫有关情况,在韩威探长的再三追问下,她眼霎时湿漉漉了,红了起来,珍珠似的眼泪夺眶而出。韩威探长顿时感到谔然,或许她与她的丈夫感情不和,提及到她的伤心处;或许有其它难言之隐。但韩威探长总觉得,探友是光明正大,昔日的友情不能代替男女之间的感情,保持纯朴的友谊必须把她的丈夫摆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,这样能做与过去的异性朋友相处,又能结识一个新的朋友。

方菲抬起头,脸上的表情沉静得像平静的湖水一样,声音有些沙哑:“或许是上帝的安排,或许是上帝对我的惩罚,我们有十六年不见,今天相见竟然如此事情出现,我的丈夫涉嫌杀人……”

“什么,他叫什么名字?”韩威探长惊讶得差一点从沙发上站起来,同时后悔不该苦苦追问她的丈夫情况,使她伤心地流出眼泪。

“他叫陈方格,”方菲从嘴缝里挤出几个字来。

“我知道了!”韩威探长含糊其辞答道。

方菲直盯着韩威探长,两眼射出了神奇的光:“从报纸上看到的,”韩威探长两眼盯着报纸,点点头,嗓子好像被什么样东西堵塞似的,想说一点安慰话也说不出来。

方菲理了理颀长的头发,强作笑容:“不说不愉快的事,命中有时终须有,命中无时莫强求,你来了我很高兴,咱们到饭店,来一点啤酒,畅叙畅叙。”

在一个幽静的小饭店,两人面对面坐着,竟默默无语。眼前的方菲对韩威探长来说既熟悉又陌生,未曾料到在这样的环境彼此见面,方菲十六年未曾与他联系之谜,看来在这种场合也不适宜解开,韩威探长原先准备的话语也全然记不起来。

一阵浓郁酸香袭了过来,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笑吟吟地端上菜碟,并轻声报着菜名。

“他是冤枉的,”一直在沉思的方菲突然冒出一句。

“我也注意到这一点,报纸的报道称,你丈夫没有承认杀人事实,一直在叫冤喊屈,这其中必有缘故。”韩威探长很理解她的心情,顺从她的话附和。

“他确实是冤枉的,”方菲仍旧重复着这一句话,声音自信而又坚定。韩威探长感觉到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创伤,决定通过转移话题方式,引开她的注意力,于是端起啤酒杯说:“为我们相见,于杯!

“干杯!”方菲微笑着,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容,但又很快收敛她那吝啬的笑颜,两眼忽而发,直盯着韩威探长说:“我知道你是一个警察,是一名优秀的刑警,痕迹专家,我没有忘掉你,每当我从报纸上看到了你破获大案时,我都为你高兴和自豪;现在我开始憎恨这里的警察,我认为他们工作马虎,自以为是,凭主观想象,不实事求是去办案,这样肯定会造成大量的冤假错案。”

显然她是为丈夫鸣不平,韩威探长只有洗耳恭听。

方菲显得有点激动,自个儿喝着啤酒接着说:“不好意思,一见面说了这么多废话,不过我的丈夫确实没有杀人,因为我清楚,他根本没有你们所说的作案时间啊!”

“你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吗?”可能是职业的敏感,韩威探长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,连忙追问:“你能详细说一说吗!”

方菲摇了摇头,叹了一口气:“你难得来一次,平时的工作是那么的忙,这事你不必去操心;我真悔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,冲淡我们叙旧话新的气氛,你也许知道我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,受不了委屈,心里搁不住一句话,尤其是与自己相处要好的朋友。”

“或许能为你分担一些,”韩威探长闪烁有神的眼睛看着方菲说。

方菲理了理快要被头发覆盖的椭圆脸,露出了一丝苦笑,她看着韩威探长说:“其实我丈夫这案子很简单,春节前的一个晚上,他单位财务科的一个女同事,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发案当天我丈夫被这死者打电话约到办公室去对帐,准备春节前发放奖金,不料我丈夫回家后女会计竟被胸刺五刀,死在办公室里,保险柜钱了没有了,当晚公安局刑警大队把我丈夫带去问话,之后定为杀人疑犯,我真不明白他们怎么这样草率办案。”

此时此刻,方菲的遭遇,韩威探长十分理解,但听得不明不白,他的丈夫怎能如此大胆,窜进单位,在办公室杀死自己的同事呢?这肯定有原因,必有蹊跷,于是韩威探长脱口问道:“公安机关怀疑你的丈夫杀人的理由是什么?”

“后来我听律师说,案发当晚值班人员曾在办公室看到我丈夫与死者在办公室,有作案时间;死者身上的衣服上有我丈夫的鞋印,这叫证据确凿。”方菲的语气显得气愤而又带着无可奈何,右手紧紧地握着啤酒杯,自个儿把杯中的啤酒喝得个底朝天,用手把嘴角的啤酒沫擦掉,两眼盯着手中的空酒杯显出不可一世的神态。

韩威探长感到场面有些尴尬,方菲那放荡不羁、玩世不恭的表情,觉得面前的她竟是如此的陌生。她那健美的身姿、玫瑰色的笑脸、和风细语和声音,已被十六的风风雨雨吹得干干净净。眼前的方菲,变得如此心交力瘁。作为十六前的同班同桌的同学,应在她生活中关键时刻伸出友谊和帮助之手。从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,此案现场的鞋印直接予以认定,任凭嫌疑人多么狡猾、律师怎么雄辩,也难以翻案。心理学家认为,犯罪者的心理都有一共同心理,不会轻易认罪伏法,有的直至上了绞刑架,也不愿意为自己的罪过进行悔改,方菲的丈夫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杀人事实,也是符合心理学家所论述的一种心理行为。对方菲的痛苦和面临的事实,韩威探长只有深表同情。

韩威探长有点不胜酒力,脸红得像关公;方菲的脸像红红的海棠花,然而她仍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劝酒,酒喝干了,五瓶空啤酒瓶已令服务人员从桌子取走,两人彼此相对傻笑着离开了酒店。

夜,水晶般清纯。韩威探长送方菲回家的路上,途经井上湖。这湖比以前已有大的改观,湖的四周布满路灯,湖的中间在微弱的灯光下,依稀可见一个造型别致的小亭;湖畔垂柳依依,湖面水波粼粼。两人跨步进入湖边的人行道,凉爽湿润的清风吹了过来,顿感如同酷暑中进入了空调房间。杨柳随风飘扬,也不知走多长的路。夜色总是男女浪漫的背景,两人的眼睛再一次成为平行线,方菲原先火辣辣的眼睛却变得如此温柔脉脉,韩威探长没有回避她那温情的目光,他似乎听到她那起伏不已的丰满的胸脯下心脏的跳动声。韩威探长在想,过去的刻骨的友谊,纯真的友情,鬼使神差地让我在她伤心流泪、痛苦万分的时刻来到了她的身边。

月亮在湖中浮动,湖水轻拍湖边的青石,方菲希望这夜晚能提供给她什么,她需要另一种夜,不要现在这冷清的月夜。

回到宾馆,已是晚上十点多钟,旅途的疲劳和酒后的困乏使韩威探长很快朦胧入睡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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